落尘读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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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要结束了（第1页）

·春天要结束了·

接下来，转到男性的身上。“昨夜闲潭梦落花，可怜春半不还家。”这一节有人认为还是在写女性，写女孩子做的梦。落花嘛，古诗词中提到落花，往往和女性有关。“伤彼蕙兰花，含英扬光辉。过时而不采，将随秋草萎。”（《冉冉孤生竹》）“一朝春尽红颜老，花落人亡两不知。”（《葬花吟》）“最是人间留不住，朱颜辞镜花辞树。”（王国维《蝶恋花·阅尽天涯离别苦》）花枯萎了，容颜也衰老了，青春也随之逝去了。

但是我更倾向于诗人在转韵的时候换了一个视角，这样诗的内部显得平衡一些。前面写“谁家今夜扁舟子，何处相思明月楼”，后面如果只是写明月楼，结构上失去了一种对称性。

“昨夜闲潭梦落花，可怜春半不还家。”这里写这个扁舟子梦到落花，也会有感于自己青春的逝去。男性对落花同样也很敏感。孟浩然的《春晓》我们从小背得很熟，这首小诗其实有很沉重的悲哀。“春眠不觉晓，处处闻啼鸟。夜来风雨声，花落知多少。”春天的早上，听到鸟叫才醒来。为什么呢？昨天晚上失眠。为什么会失眠？因为外面风雨大作，即便诗人没有亲眼看见，也知道一夜风吹雨打之后，花就都落了。为什么花落会让人失眠？因为会对应到自己的生命，会想到人也是这样，“流光容易把人抛”。

两个正值青春年华的人相爱，是很美好的事情。可是张若虚在这里讲“可怜春半不还家”，爱情在现实中无法圆满。当然这里的游子也会感到焦虑，“江水流春去欲尽”，他知道又一个春天要结束了，他又错过了她的一个春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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