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尘读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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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（第1页）

正说着，忽听得外头鞭炮齐鸣。宝玉掀帘一看，就见贾政带着贾兰从二门进来。贾兰如今已中了举人，穿着青衫，举止沉稳：“侄儿给祖母请安。”贾政虽两鬓斑白，却精神矍铄，手里捧着个黄绫包裹：“圣上念贾家世代忠良，特赐了这方‘忠勤可表’的匾额。”贾母忙让人挂在正厅，看着那四个烫金大字，眼眶微微发热：“这是祖宗的福气，也是孩子们争气。”

酉时三刻，荣庆堂的宴席摆开。十二扇紫檀屏风上绘着《红楼梦》的十二金钗，烛火映得屏风上的女子们仿佛活了过来。宝玉起身给众人斟酒，先敬贾母：“孙儿今日能有这番成就，全仗着祖母教导。”又敬贾政：“父亲从前的教诲，孙儿如今才懂。”

酒过三巡，宝钗抱着琵琶起身，轻声唱了支《满庭芳》。黛玉倚在宝玉肩头，听着那婉转的曲调，忽然想起前世的潇湘馆——那时她日日以泪洗面，哪里想得到今生能与宝玉并肩，看着孩子们绕膝承欢。宝玉似是察觉到她的心思，握住她的手，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
宴席散后，众人到后花园赏雪。宝钗和迎春并肩走着，低声说着孙宸和王瑶的课业；王仁和孙绍祖站在梅树下，讨论着运河监工的事宜；贾琏和王熙凤逗着贾瑾，教他往雪地里扔爆竹。黛玉望着满院的灯火，忽然轻声道：“你还记得那年中秋，咱们在凸碧山庄联诗吗？”

宝玉揽住她的腰，鼻尖萦绕着她鬓间的茉莉香：“怎么不记得？那时你一句‘冷月葬花魂’，惊得云妹妹都忘了接。”黛玉笑了笑：“如今想来，倒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”宝玉低头看着她，目光温柔：“可不是上辈子的事？这辈子，我定要让你岁岁年年，都笑得这般好看。”

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，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黛玉的斗篷上，也落在宝玉的肩头。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，混着爆竹的脆响，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。黛玉靠在宝玉怀里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，只觉得这一世的风雪，终究是化作了掌心的暖意。

次日清晨，黛玉在潇湘馆的窗下读书，忽见宝玉抱着个匣子进来。匣子打开，里面是块温润的暖玉，正是前世他送她的那块。“前日收拾库房，竟在箱底找着了。”宝玉将玉戴在她腕上，“如今再看，倒像是命中注定的缘分。”

黛玉摸着玉上的纹路，忽然想起警幻仙子的话——这一世，她终是用眼泪浇灌出了圆满的花期。窗外的红梅开得正好，晨光透过雕花窗棂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她望着宝玉眼中的自己，忽然明白，所谓重生，原是为了在这一世的烟火里，与所爱之人共赴一场永不凋零的春。

（全书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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